激荡八十年的山海回响|车仁德:“只要不倒,就冲!”
2025-08-26 15:51 大众网
大众网记者 宁晓洁 林啸 威海报道
夏日的骄阳,炙烤着泥土蒸腾出热气,胶东半岛荣成市崖西镇北崖西村的一方小院里,几重蝉鸣在院角柿子树上汇成声浪,几乎要掀翻屋顶,九十六岁的车仁德老人,安然坐在他亲手搭起的、爬满了半个院子的猕猴桃藤架下。浓密的绿叶间,累累果实悄然探头。老人指着它们,嘴角微扬介绍:“今年结得还不算多。”
震耳欲聋的蝉鸣,于他,却是一片沉寂的海洋。凑近耳边,用浓重的荣成乡音喊一声“车大爷,讲讲当年的事吧”,他浑浊的目光才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。未及开口,他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:“当时打得凶,炮弹、手榴弹,就在身边轰轰地炸。震得没啥感觉,下了战场大夫说,老了更听不见。看,应验了。”他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峥嵘岁月。

1929年冬,车仁德降生在风雨飘摇的胶东。彼时,齐鲁大地军阀倾轧,饿殍时现。命运过早地将苦难压在他稚嫩的肩上:幼年失怙,与奶奶相依为命;九岁为地主看牛,十岁便扛起长工的担子,更没能有机会读书。乡亲们唤他“小和子”,这没有大名的孩子,常在饥饿边缘徘徊。“那时候穷啊,”老人回忆,沟壑纵横的脸上泛起一丝暖意,“多亏乡亲们心善,老偷偷塞给我点吃的。喊一声‘小和子’,喊我过去,手里有什么就给我吃了。”这份来自乡土最朴素的互助与温情,或许正是日后他誓死守护家园的最初火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