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,我被安排担任听障三年级的班主任。由于听力的缺失,缺少语言信息的积累,听障孩子的语序常常颠三倒四、让人听得摸不着头脑,他们自己却急得抓耳挠腮。比如“我去吃饭”说成“吃饭去我”。为了尽快学会手语,尽快走进学生,我就每天24小时和他们吃住在一起。
这些孩子大多来自于农村。远离家人,七八岁便缺少了亲人的呵护与关怀,家人不会手语也极少和他们交流,孩子大多都存在彷徨、失落情绪,极易产生孤独感。作为班主任,每天除了教学工作,课间活动和做操时我还要做好看护工作,午餐时陪他们一起用餐,午休时给他们洗脸、盖被子。孩子们年龄小、自理能力差,我就教他们整理衣被,把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和床单、被套带回家洗干净;孩子生病了,哪个孩子药物过敏,哪个孩子打针得抱着,哪个孩子吃药怕苦……我都心中有数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一晃就是六年。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,我为最后一个孩子掖好被角才拖着一天的疲惫回到宿舍;数不清有多少个,我陪伴孩子们一起庆祝;数不清有多少个周末,我与孩子们一起谈心、一起游戏。十多年前,人们对特殊教育这个行业还不太熟悉,当听说我是“在聋哑学校当老师”,都不理解地瞪大眼睛,“是不是自己有什么缺陷,才会教‘哑巴’?”。听着各种闲言碎语,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在一个下午,我找到了让我坚持下来的理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