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寿田|黄庭坚晚年草书的“黔州之变”
2024-07-13 17:20 文化视界
我太宗购古今书,而使王著辨精确,定为《法帖》,此十卷是也。其间一手伪帖太半,甚至以《千字文》为汉章帝,张旭为王子敬,以俗人学智永为逸少。如其间以子敬及真智永为逸少者,犹不失为名帖。余尝于检校太师李玮第观侍中王贻永所收晋帖一卷,内武帝、王戎、谢安、陆云辈,法若篆籀,体若飞动,著皆委而弗录,独取郗愔两行入十卷中,使人慨叹。
苏、黄、米对《淳化阁帖》及编纂者王著的批评,无疑是极为严厉的。在他们眼中,《淳化阁帖》几乎没有什么书史价值,更不用说帖学谱系的创立了。那么,他们这种认识是否客观公正呢?抛开《淳化阁帖》所收作品真伪不论,从长时段书史来看,《淳化阁帖》毕竟还是起到了搜集、整理、传播“二王”帖学的重大书史作用的。晚明王铎即是以对《淳化阁帖》终生不懈地临创:“一日临帖,一日应请索。”而集帖学之大成,成为明代帖学中兴之主。沙孟海评王铎说:“一生吃着‘二王’法帖,天分又高,功夫又深,结果居然能够得其正传。矫正赵孟頫、董其昌的末流之失,在于明季,可以说是书法界的中兴之主了。”
可见,抛开书史成见,《淳化阁帖》在帖学史上,自有其不可否定之地位。由此,紧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便是,依苏、黄、米之睿智与对书史之洞悉力,他们难道就不懂得应辩证地认识评价《淳化阁帖》的帖学史价值吗?问题的症结可能就在这里。